【一】
2010年的夏天,我开始接触文字,距离在ZONE发表出的第一篇文章至今,已是三年的时间过去了。
自从那年夏天开始,在这样一个不知该称为漫长还是短暂的日子里,我已经习惯并爱上了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,看屏幕上出现的点点情思,总是说不出的安静。很多人惊讶的问我:你确信,你只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吗?
每当那时,我都会以最简单有力的字眼告诉他们:是。而且我的故事,平凡的没有半点惊人之处。有些人总爱问我:予,你的文字为什么总那么悲伤?
我始终在沉默,直到这个问题第N次被问起,我再也不能逃避,我知道,我应该站出来回答这个问题。
我对他们说,文字的悲伤与否,取决心情,而我只有在心情失落之时,才想起用文字记录点滴,我高兴的时候总是在玩游戏,坐在电脑前一坐一整天而不知疲惫,但当失落至极时,只有文字才能陪伴我,聊我衷心。
我是悄悄路过。悄悄路过是我。
我不
喜欢伤感的文字,而且是从一开始就这样。
我不是文字控,我只写自己的心情,
喜欢我文字的人不多,但我感谢他们填色了我的世界。在网络这个虚拟世界里,我从不强求什么,清心寡欲,我是一个凉薄少年,正如我的名字。
人这一生,能留下的字迹不多,写多写少,供日后追念。小时候的字帖,作业,日记,后来的检讨,个人档案。长大后的情书,课桌上煽情的句子,梧桐树上暗恋人的名字。
可到了离开世界的那一天,还能记得多少?
【二】
予落是一个很普通的少年,没有波澜曲折的故事值得书写,他内心极度缺乏自信,却总以一些玩笑的方式来掩埋这种遗憾,习惯装作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样子。
他既高傲,又脆弱,既自私,又倔强。当别人说他很烦时他会很快消失,也许再也不回来。
他不敢正视情感,明明
喜欢就是
喜欢,却总期待爱情会自己闯进门来。
他渴望他
喜欢的人也
喜欢他,却又总不敢开口,怕被拒绝。
他偶尔会很忧伤,很颓废,总觉得整个世界都欠自己钱,而莫名悲哀。
他是一个很孤独的人,朋友永远只有那么几个,他的生活圈子很窄,三点一线的活动范围好像永恒不会变。
他会用简单的几句话否决一个人,然后老死不相往来,有人说这是缺点,但是他却死活不改。
他很在乎别人对他说的每一句话,纵使是一句玩笑话他也可能轻易当真。
他常常羡慕那些没心没肺的孩子,因为他们从来不会忧伤。
他经常幻想自己也是那样一个人,笑起来,连太阳都没有了光芒。
他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人,从来不刻意隐藏什么,懂他的人都懂,不懂他的人始终不懂。在现实生活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,成绩平平,相貌平平,平平淡淡的就像广场上的绿茵场,他期盼生命里有点惊喜,也期盼永远这样安静下去。他活在纠结里。
他偶尔会幻想自己以后的生活,但是幻想里的自己,始终被阴霾覆盖着,他看不透自己的未来。
【三】
在他委屈难过的时候,他希望有个人站在身后,告诉他怎样去对抗,告诉他,有他在的每一天,她都会很开心的活着。那个人会陪他一生,他与她叫做爱情。既然是希望,那么这个人从未出现过。
其实2013年1月4日,我曾鼓起莫大的勇气写了人生的第一封情书,为一个仅仅见过数面的女孩,我还记得当初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心跳地多么快,那是我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时刻,尽管我也说不出为什么。
好像经历了很漫长的一段黑夜后见到了阳光,那么渴望,那么渴望与她在一起,那个时候这种思想每到夜里,就格外强烈。
我告诉自己,这只是
青春期里正常的心理,渴望爱,渴望被爱,渴望两个人走以后的路,但是这个理由是否有些牵强?
那段时间我写了很多东西,从一开始的一条说说,到后来的孔雀东南飞,虽然我知道她不可能看得到,但是我还是坚持写了近万字,而我们之间的交谈,仅仅只有几十句而已。
小T得知我的故事后格外激动,就差从浙江回来瞅这一对鸳鸯了,我在qq里用那个无可奈何的表情,我说,你的弟妹,还不是你弟的人。他回复的,是那个鄙视的表情。
后来,我终于觉得该说了,这样憋着的心情真的很难过,在2013年1月4日那个谐音爱你一生一世的前一天夜里,我写了生平第一次的情书,是的,腼腆如我,还是选择了文字。
信里我说,我
喜欢你很久了,等待你也很久了,所以现在选择了这样去做,也许你会答应我,也许你不会,我只是想这样,来给你生命里带来一丝惊喜,一丝感动。
我说即使你拒绝了,我也会认真对待曾经
喜欢过你,留着你给我的感动生活下去,经年以后,依然记得你。你的眸子,你的笑容。
可是说大话永远都是我的强项,说的不在乎,其实都是骗人的。
我怎么会想到,如今再谈起她的姓名,念及她,我的世界,也无风雨也无晴。
【四】
她的回信看得出写的也很认真,但我不
喜欢,因为谁会
喜欢被拒绝呢?
信的末尾写着:我愿我们,像两条平行线,不相交,不重合。只做朋友,无所谓恋人。她还説,她早有
喜欢的人了。
收到回信的那天晚上,我哭了很久,虽然我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无所谓,不值得,可是脆弱的心情在午夜梦回时,找到了发泄口,和着许多种复杂的心情,将我击败并且毫无还手之力。
删掉了当时所有的微博,隐藏了所有有关这段
感情的日志,那段时间的所有情丝都放在一个再也不愿意点开的文件夹里。
我知道,这一种
感情,活生生把我给毁了。
可是,这么些天过去了,我已从一开始的忧伤里走了出来,在徘徊之间知道,我们生存在人世间,总要给自己寻找一个方向的。
那天凌晨3点的时候,看到她空间里的动态更新,随手点了进去,看着看着,忽然又心酸了,原来她真的有
喜欢的人,而且对那个男生的爱,比我对她要执着的多。
于是发表评论,我说,我败了,很彻底。
却不想她也没睡,我和她聊了起来,最后我问她:真的不会考虑我吗?
她说:不会了,因为一颗心如果给了我另一个人,是很难收的回来的,你愿意等待?
等待?我看着那个对话框,手指停在键盘上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忽然就不会动了。
停了几秒钟,我生硬的打出一行字,我说:如果你真的不考虑我了,如果你真的很爱他的话,我不会等待,因为等待的那些时日,太过苍白。
我告诉自己,我已经过了
青春期,成人之后就该敢于面对失败,况且在向她写的那封信里明明确确写着,即使被拒绝,也要看淡沫。
我不想让我的大好
青春在一棵树上吊死,在爱情这东西上,也只有多摔几次才会成长。尽管我一直最
喜欢的那句话叫做一人心,一世疼。可我也清楚,还没有人需要我去疼。
在这段
感情结束的时候,我的样子可笑至极,像一个满脸淌着眼泪的小丑,额头上写着两个字:活该。
但是,这段叫做
青春的东西,不是一定要有痛才刻骨铭心的吗?
伤口,始终是用来愈合的。
【五】
可是到后来,我觉得悲凉,虽然我决意是不恨任何人,甚至不迁怒命运,但我仍然没法原谅那样的一个自己,直面那个愚蠢又张扬的自己,那个笨得让人嫌弃,笨得让人心疼的自己。
一月十九日,我送走了十七岁,而今天,以无声的文字又将它追忆,那段未成年的岁月过去了,似乎真的是很
怀念了。
我知道那段小小的岁月,不曾为谁而哭泣。只是多情的人,总爱自叹岁月不留情,把
青春远去,筑成一座坟墓,不葬人,只藏心。
生日那天晚上,我一个人开了几瓶可乐,坐在床头自饮,本来是要喝啤酒的,只是突然想到自己是不能喝酒的,而且喝酒,不但伤身,只怕心伤的会更很。
关于本命年,大家都说要么不顺,要么大顺。我对它的态度是,既来之,则安之。
十八岁,从前觉得离自己很遥远的一个数字,一下子就到了眼前。
在去买蛋糕的路上,我想,我还有很多事没做,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,怎么一下子就到十八岁了呢?
我的
初恋,我的叛逆,我的
青春,就这么走了。
傍晚的时候,一个人散步,在一个街角,看到了一个抱着吉他卖艺的青年,这在涡城很少见,围了很大一个圈子,好不容易挤了进去。然后突然之间就被打动了,我在离他两米的台阶上坐下来,看着他,不说话。
他唱郑源的情歌,也唱六哲失恋人的歌,都是我过去非常
喜欢的,外面的人仿佛全成了无声的背景。
过了好一会儿,我问他:“你会唱《彩虹》吗?”
他看了我一眼,挠着头说:“不是很有把握,我试试吧。”
第一次听到周董的这首《彩虹》,是在2010年9月的某天下午,从路边一家音像店飘出来的,只是那一瞬间,我就
喜欢上了这个曲子。
九月的烟雨,飘摇的北方,路过的风景。
你一手拿着苹果,一手拿着命运……
【六】
那天不知是谁在我书桌上撂下这一本书,我翻看了许久,才知道这本书的名字叫做《花火》。
在这之前,我只是听过别人谈论《花火》,谈论独木舟,谈论《全世界已经剧终》,却始终没有读过,我还矫情的对自己说:那是他们的世界,他们的故事,予你来说,无关痛痒。
可是,这是真的吗?
手中的这本已经没有了封面的《花火》,不知来自哪段岁月,在书的尾页看到了独木舟的连载小说《我亦飘零久》,虽然只有三个篇幅,却使我像其中一个标题说的那样:那段故事的结尾,我像个笨拙的小丑流着泪。
独木舟,我亦飘零久。
行步于她的故事中,体验这样或那样的风景,于是孜然有了她的心情,她的感动。而我,竟圈步于小城的角落里,蜷缩着活了十几个年头,每日对着我的文学梦大呼小叫,不知何谓飘零,何谓久。
后来,某一天,也是街角巷尾,我看到一群稚嫩的孩子安静的围了一个圈,一个婉约如玉的女子在教他们说着:
岁月忽匆匆,岁月依感动,不辩故事起何处,我亦飘零久。
【七】
在潮湿的春天,我许诺自己,写完这个故事就放下这段心情。
我要以最美的姿态,在我十八岁这以后,像一棵攀援的凌霄花,绽放永世的香气。
在岁末的冬季,我许诺自己,写完这个故事,就带着心飘零,期盼爱情,却不会随便付出
感情。
仙羽楼就在涡河边上,天气好的时候,会有一些年轻的外国男生和女生坐在门口弹吉他唱歌,他们朝气蓬勃,无论谁路过那里,他们都会很
热情地打招呼。
我从那里走过一次,而后就再也放不下门口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姑娘,我很想走近点,伸出自己的手,面带笑容,对他们说一声:welcometoguoyang。
我想我该放下了,放下这段故事,走近另一个故事。
就很久很久之后,当时光将尖锐的痛打磨得浑圆,当你的名字成为甲乙丙丁一般稀疏平常,当有关你的一切都成为我不关心的日常琐碎,我们之间的篇章,才终于算是翻过去了。
这天晚上,涡城的夜很安静,我坐上了一辆三轮车,告诉师傅,带我去旅行。
师傅没有说什么,默默地带我绕了半个涡城,在我给他钱的时候,他忽然冒出一句话说:是有好久,我也没有连续走过这么长的距离了。
我没有接话,我想,他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,而他的故事里,我是路人。正如我爱的你,你不爱的我。
在这寒冷的夜风里,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落寞的远方的灯火昏亮处,我轻轻叹了一声,而后,突然发现,心里,还是没能平静。
我只能这样去旅行,以廉价的方式,飘零在这个小城。
只能这样了,还能怎样呢。